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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為一家麵包店的意見領袖,麵包師傅高垂琮和妹婿張智盛負責製作麵包,小舅子鄒致誠做蛋糕,外場則是交給太太鄒美玲負責。

店裡每天最多產的,就是這種外表看起來像是短版的法國麵包,裡頭夾的是一層鮮奶油,混合著砂糖,算不上是特別的樣子,這種維也納牛奶麵包,現在得靠著8位師傅輪班趕製,才能應付每天6千條的訂單,高垂琮的一頭馬尾,也因為這樣忙到沒時間剪短,4年前,維也納牛奶麵包本來是高垂琮打算結束營業的告別作。

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其實我們那時候做了10年,整個營業狀況,也並不是說相當的好,只是說打平,可以過得去,那當然要開分店的時候,就必須要去貸款,那貸款的情況下就借了錢,然後開了這家分店。」

經營麵包店10年,高垂琮是在業績平平下,興起開分店的念頭,第2家店都還沒站穩,又有第3家。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我們後來想說,這一家店因為營收並沒有很好,兩家加起來營收沒有很好,那是不是再繼續再開,那時候的一個想法,就比較,比較天真、比較天真,那想說我們再開一家店看看。」

第4家、第5家分店接著而來,高垂琮不服輸,也沒意識到廚房裡的麵包,會有賣不掉的危機,總想著提高市占率,或許就能打出知名度,增加銷售。但人事成本、物料成本,還有銀行貸款,高垂琮快速擴張的5個門市,讓他揹上3千萬負債。

分店一家家結束時,太太一句話,提醒高垂琮。高太太鄒美玲:「你留下給客人的印象是什麼,你的代表作是什麼,你的產品的特色是什麼,都沒有啊,那後來他自己也想一想,就說好吧,那我們也這樣做,就算我們店收掉了,客人還是會很懷念。」

鄉村核桃等歐式麵包,是當初高垂琮在連鎖麵包店做出的暢銷口味,紅豆、蔥花這些台式麵包,是附近社區居民常買的早餐,但真正屬於這一家麵包店獨有的,應該算是自立門戶後,一家人研發出來的維也納牛奶麵包,幫著高垂琮在廚房裡,想為這家店的留下些記憶的,是妹婿張智盛,他和高垂琮夫婦本來都在連鎖麵包店工作。

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太快了,快把我操死了,跟不上。」記者:「這麼多年還跟不上啊?」

高垂琮一臉尷尬苦笑,兩人合作多年,張智盛工作起來不苟言笑,又講求速度,光是麵糰,要經過手工捲折、整形,這些增加維也納牛奶麵包口感的功夫,張智盛早就動作飛快完成。

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這樣子,那麵團才會綿密啊,麵包才會綿密,才會Q,一定要到這種程度,所以它這個組織就很細,有沒有,還是他比較厲害啦。」

面對姊夫的讚美,張智盛還是一臉酷酷繼續工作。記者:「我剛看你動做好快喔。」麵包師傅張智盛:「沒有啊,那做久了就會了。」

實在沒空多搭理鏡頭,張智盛忙著麵包的製作過程,從老麵團的第1次發酵後,分割進行第2次發酵,整形後又是第3次發酵,麵包才能送進烤箱,只是在麵包店瀕臨危急之際,高垂琮向妹夫提出了成本考量要求。

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大概3到4個小時的時間,必須要這樣發酵,那基本上,你發酵就是必須要佔空間、佔時間,那我跟我妹婿在那邊討論,我說那你是不是能夠縮短這個發酵時間,怎麼樣來做。」

張智盛不是不知道姊夫的狀況,麵包店都快經營不下去了,高垂琮要他簡化製作流程,他卻一口回絕。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那基本上,他是覺得說不同意這樣的作法,因為麵包有他不二之道啦,麵包有它必須要走的流程,那你要好吃,要怎麼樣,你還是必須要經過這一個工序來做,那其實我們在這個過程裡面,其實會有爭執,會有意見相左,但是有一個比較好的一點 就是說,我還是尊重師傅。」

出爐後的維也納牛奶麵包,裡頭得塗上一層拌著砂糖的奶油,混合著刻意不煮到全化的砂糖,還保留著沙沙的口感,這個階段的工作,由外場的高太太負責,一家人苦撐之際,太太勸高垂琮,把麵包請客人試吃。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一開始捨不得。」記者:「捨不得,為什麼?」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這個原物料,都這麼貴啊。」

高太太鄒美玲:「因為他覺得奶油的成本很高,因為這進口的奶油,然後他認為說,這個成本比較高,那後來因為他自己財務上的問題,所以我們不得不,一定要這樣做,那後來這樣做的時候,我們一直在做試吃的時候,那效果,剛開始切的時候是沒有,那後來1、2個月之後,那效果都出來了,回購的人就很多。」

試吃漸漸傳出了口碑,瀕臨關門的生意,總算有了點起色,直到4年前,為了打知名度,夫妻倆把麵包帶到食品展參展。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我們前一天先做好,那先做好,你不能麵包放在常溫底下,因為那個奶油是必須要冰的嘛,那我想,我們就跟我太太說,要不然就先放冷凍,放冷凍它放在冷凍裡面,然後就隔天就送到展場去,那送到展場去的一個情況,我太太跟我都很擔心怎麼辦,這個麵包是冰冰,硬硬的。」

夫妻倆開始緊張,深怕這個為麵包打知名度的機會,敗在來不及退冰。高太太鄒美玲:「我們當時就覺得說,怕那個硬梆梆的麵包,客人沒有辦法接受,所以我們就很天才,就發明了一句,就是愈冰愈好吃的麵包,那後來我們自己切來吃,也是覺得還滿好吃的,那就剛好這個算是美麗的意外,那師傅就朝這方面去做產品的改善。」

那個夏天,高太太情急下的靈機一動,反而意外讓維也納牛奶麵包大翻身,高垂琮決定朝這個方向改良製作方式,把剛出爐的麵包立刻送進抽真空機器裡,從90度急速降到30度,再送進冰箱冷凍,主打冰的麵包,口感獨特。

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像我舅子、像我妹婿,有將近半年的時間都沒有領到薪水,所以他們的零用錢都是從我這邊拿,那時候已經把(負債)這個事情,已經公開講了嘛,因為之前是我一直在撐,那公開講了之後,他們就說,那這樣子我們的薪水,暫時不要領,先把公司這個問題先解決了以後,我們再來看怎麼樣,再怎麼處理,那我也是很感恩他們這樣子,一路這樣子挺我。」

在最辛苦的時候,除了太太的用心、妹婿的支持,廚房裡還有一位師傅,是高垂琮的小舅子,鄒致誠負責製作蛋糕,蛋白和麵糊打發,淋上萊姆檸檬,鄒致誠做的天使蛋糕有個堅持,就是只用土雞蛋。

蛋糕師傅鄒致誠:「那時候我就說堅持,這部分比方說,一般的(蛋)白它可能比較稀,比較蛋白、比較水,打起來蛋糕,本身都會塌塌的,所以說,在這方面希望說,我作個師傅,我要求說一定要用好的材料去做,作出來的東西比較好吃,即使在最危急時,姊夫高垂琮曾經來勸說,再用土雞蛋,恐怕就要加速倒店危機。」

蛋糕師傅鄒致誠:「我那時候就是說,堅持用到最後,一定會感動客人,客人一定吃得出來,我們這樣子繼續走下去,做下去,這根本不可能說會失敗,因為我們本身是說用好的,讓消費者最後吃到一定會了解到這個東西,一定是好的東西。」

所以高垂琮常說,慶幸有太太當時的好策略,還有妹婿、小舅子對專業各有堅持,每當他為成本動搖時,總有他們為品質把關。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家人要有一個同心協力來做,那如果說,如果說這樣的一個狀況,有反對意見,然後不斷的在那邊爭吵,或者是在爭執的話,其實對整件事情一點幫助都沒有,那相對就是說,我們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,我們大家都有一個堅持,就是說無論如何,今天不管我們店是怎麼樣的狀況,我們在製作產品的工具上面,或者在原物料的使用上面,一定要堅持,我們所要堅持的,不能以說用比較便宜的原物料,來取代現有的原物料,或者是用比較簡便的作業方式來取代現在的作業方式。」

這陪他最後一搏的麵包店,和同心協力的一家人,如今終於讓高垂琮,順利還清3千萬負債。麵包師傅高垂琮:「從心裡,要去跟自己講,就是說我一定要堅持這麼做,對,因為人不可能永遠都是在谷底,對,那如果有一天,你有這個機會上來的時候,就是因為你的不堅持,然後讓你的生意又往下的時候,你對自己也交代不過去。」

堅持品質,先站穩腳步,比快速擴張分店更重要,歷經那段事業危機,這是高垂琮向真心相挺的一家人,學到的寶貴一課。


新聞來源:
YAHOO新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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